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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志愿者赴云南德钦做乡村教师,遭遇车祸坠入澜沧江(图)

这就是马骅老师 马老师和他的学生

  上海志愿者赴云南德钦做乡村教师,遭遇车祸坠入澜沧江

  一位在云南梅里雪山脚下的德钦县明永村做乡村教师的志愿者,六天前遭遇车祸,坠入澜沧江。他的名字叫马骅。

  乡村教师坠入澜沧江

  马骅毕业于复旦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先后在上海、北京等地工作,曾是北大在线经理,他还是一位诗人。去年春节后,他作为一名志愿者独自到明永村做乡村教师。

  昨天,当本报记者赶到云南德钦县时,距马骅坠江已经过去了五天,他还是没有被找到。尽管人们心里都明白,马老师生还的机会不大,但明永村的乡亲们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6月20日晚上7点多,马骅从德钦县城回村,途中遭遇车祸,吉普车司机跳车重伤,马骅和另一人及车翻入澜沧江。

  几天来,德钦县几乎出动了所有警力,数十人组成的搜救队一直沿江搜索。24日,搜救范围扩大,德钦县先后请求下游的维西傈僳族自治县、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大理白族自治州、临沧地区沿江县乡协助寻找。但截止到记者发稿时,马骅仍然没有消息。

  听人们讲起马骅老师的故事

  还是在2002年,马骅就有了去云南做教师的想法,经人介绍,他辗转结识了后来成为好哥们的扎西尼玛。扎西尼玛是云南省德钦县旅游局局长,他家就住在梅里雪山脚下的明永村,在他的牵线搭桥下,去年3月,马骅终于如愿成行。

  在扎西尼玛的印象中,马骅的生活非常简单,平日里他省吃俭用,一般只抽廉价香烟,他自己菜园里种着小葱、茄子、豆子、辣椒,还经常和藏民一起打酥油茶捏糌粑。他靠写文章挣钱,钱够用了,余下的就捐给学校和孩子。

  曾在德钦见过马骅的朋友用一种素描似的语言回忆起他:“那天他刚下课回来,看上去气色不太好,不知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营养不良。我问他习惯村里的生活不,马骅回答说,感觉好极了,能吃能睡,藏区的孩子纯朴可爱,教他们真有一种成就感。马骅说他什么课都上,语文、数学、政治、历史、思想品德,还有英语等等。”

  马骅老师是几天来德钦老乡们绕不开的一个回忆:

  听当地人说,出事那天马骅老师去县城为学校购买粉笔等教学用具;

  还有人讲,出事前几分钟,马骅与景区负责人说起要为梅里雪山建一个网站;

  是他,促成了图书馆成立读书会;下一页>>

  他帮学校修了一块简易的篮球场;

  明永村小学原来是没有厕所,马骅来了以后,挖了一个粪池,还引来泉水冲洗,从此,学校就有了一个厕所;

  这几年来看雪山的游客多了,村里人试着牵马挣些脚力钱,遇到老外,要用英语讨价,马骅就教会了他们说“一匹马多少钱?”

  江边经幡上写着“请一路走好!”

  昨天下午4点,明永小学的藏族老师里青接到正在燕门乡的修路工人打来的电话,他在出事地点下游约130多公里处看到一团东西从澜沧江上漂来。得到消息,明永村的乡亲、当地派出所还有云岭乡中心完小的五个老师立刻下去寻找。但到昨晚8点45分传来消息:那团悬

  浮物是一头牛。

  梅里雪山脚下山陡谷深,翻车事故频繁,但像这样大举动的打捞还极为少见。

  6月20日晚,马骅老师出事后,村民们打着火把跑到下游四五十公里处寻找马骅老师,由于天黑路滑,没有找到。第二天一大早,明永村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自发地出动了。德钦县县委县政府也专门成立了寻找小组。云岭乡一些有经验的老人说,如果马桦真有不测,“像这样的情况,一般可能六七天后在下游燕门乡和维西县的巴迪乡之间的大漩涡处漂出来”。人们言语间尽量回避开那些不吉利的字眼。但明永村的乡亲们还是给在出事地点下游沿途修路的工人以及住在江边的农夫发出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在马骅坠江地点,按照当地风俗,竖起两面高大的招魂经幡,经幡上彩笔写着:“马骅,请一路走好!马骅,梅里雪山永远与你在一起”。

  马骅在那里有很多好朋友,德钦县梅里雪山管理局局长唐玉春谈起马骅,40多岁的藏族汉子竟失声痛哭。

  这几天,明永村小学的孩子们经常唱起马骅老师写的《明永歌谣》:

  ———喝过的美酒都忘记了,只有那青稞酒忘不了。

  经过的村庄都忘记了,只有那明永村忘不了。

  走过的大河都忘记了,只有那澜沧江忘不了。

  看过的雪山都忘记了,只有那梅里雪山忘不了。

  本报特派记者发自云南德钦>

  马骅曾经从梅里雪山发来的信

  朋友们:

  学校终于放假了,我也送走了我手下的第一批毕业生,其中的欣慰和感伤难以用文字名状。

  我记得跟大家说过,我的小学是个不完全小学,最高只能到四年级。学生五年级之后都要到山南侧的另一个村里去读了。

  我教的四年级学生这学期后就要从明永小学毕业去西当小学读书去了,他们———8个女学生、4个男学生,是我的第一批毕业生。我们的期末考试也是要到山另一侧的隔壁村小学里去统一考的。我们去了两天,7月10日正式考完。

  7月10日下午5点多,所有科目的考试都结束了,我和学生搭车回村。车子在澜沧江边的山腰上迂回前进,土石路上不时看到滑坡的痕迹。江风猎猎吹着,连续阴雨了一个月的天气突然好起来。落日在雪山的方向恍恍惚惚,神山卡瓦格博依然躲在云里。挤作一团的二十多个学生开始在车里唱着歪歪扭扭的歌。薄薄的阳光时断时续地在车里一闪即过,开车的中年男人满脸胡茬儿,心不在焉地握着方向盘。学生们把会唱的歌基本全唱了一

  遍,我在锐利的歌声里浑身打颤。

  有一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要死了。这样的场景多年以前我在梦里经历过,但在梦里和梦外我当时都还是一个小学生。我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

  两天后,我们在学校里为四年级的学生开了一个简单的毕业典礼。我跟他们说了些他们可能无法理解的动感情的傻话。学生们都哭了,我却奇怪地保持了平静。

  雨季仍在继续,难得看到一两眼太阳。而一旦出了太阳,就是一阵暴热。我要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到周围的地方去转一下,冲淡一下我多少有些可笑和矫情的感伤与自我感动。

  不久前,我为村里和学校写了一份资金申请,托人递到州财政局,让他们拨些钱为学校建一个简易的篮球场作为学生的活动场所。前几天,申请被批了下来,顺利的话,暑假期间可能就会动工了。这个消息很让我高兴。不管怎么样,我到这里已经整整一个学期了,生活在经历了一个巨形转弯之后,震荡和晕眩都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短暂的出去走走也许会有好处。

  马骅2003.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