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9-16 09:21:45

来源:舜网-济南时报　

经过张超两年多的悉心照料，父亲的情况有所好转。 新时报首席记者丁国彬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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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下了几天的小雨，家里也变得潮湿起来。12日，天还未亮透，章丘区吴家寨村，张超早早起床，拄着拐杖给父母做好早饭，烘好干爽的衣服，将父亲张玉岗抱上轮椅、盖好毯子，便打着伞推着他出门了。两年前，张超的父母在骑车卖菜途中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翻，均身受重伤，父亲成为植物人。两年多来，无论刮风下雨，张超都拖着残疾的双腿，坚持每天推父亲走上万米。每到一处，便告诉父亲，“这里是咱家的地、这是婶婶家……”在照顾父亲的同时，他还要兼顾患病的母亲。大学毕业三年，27岁的他却没能工作，有时还要面对别人难以理解的目光。

父母遭遇车祸重伤儿子拄拐扛起家

“2017年4月15日早上5点，我忘不了这一天。当时我还在青岛，突然接到父母遇上车祸的消息。”闻讯时张超身体一颤，拐杖险些没能支撑住身体。事发前，他的父亲骑车带着妻子正准备去卖菜，不幸被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撞飞。

“他们起早贪黑赚钱都是为了给我治病。”张超言语哽咽。在青岛上到大学第二年时，张超不幸被查出患有皮肌炎。家中几乎没有积蓄，为了给他治病，患癌症的母亲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治疗，省钱给儿子看病。父亲也常年在济南卖菜赚钱。

张超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双腿逐渐出现股骨头坏死现象，只能拄着双拐走路。“当时父亲脑部受伤，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自主呼吸和心跳，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体征。母亲肋骨断裂插入肺部，胳膊也骨折。”

这场猝不及防的车祸，让张超的双拐变得更加沉重。经过7个多月的治疗，张超的父亲保住了性命，却成为植物人。母亲也不能干重活。张超回到老家，挑起照顾父母的重担。

绕村一圈上千米一天走个十几趟

父亲只能躺在床上，每天除了喂药、做饭，张超还要给父亲擦身体、做按摩、活动他的四肢，“没有哪天间断过，尤其到了夏天，不能让父亲身上生疮。而且因为他没有意识，我就每天在手上套上塑料袋，把他的大便抠出来，从不会让他弄脏床。”

医生告诉张超，平时多带父亲在熟悉的地方转转，有助于他的身体往好的方向发展。每天，瘦弱的张超会在母亲协助下，将父亲抱上轮椅，然后扔下自己的拐杖，扶着轮椅把手，拖着残疾的双腿，带着父亲在村里转圈。

12日，屋外还下着小雨，张超给父亲多盖了一件衣物后，推着他在村里走着，每到一个地方，他便俯下身子，在父亲耳边说，“这里是婶婶家，走路的是谁谁……”村子并不大，一圈儿下来也得上千米。“父亲待不住，有时候也会用颤抖的手指向门的方向，一天下来外出十几趟。”

张超说，这种方式确实有了成效。“一年前的春天，迎面走来的父亲之前的一个熟人跟他打招呼，父亲竟然有意识反应，面部有了表情，手指也能动两下。”

无法外出打工赚钱选择“蜗居”陪伴父母

厨房里菜板上有一半切开的冬瓜，那是12日那天准备的午饭。13日，中秋节，晚饭再普通不过：一盆西葫芦汤，里面没有肉。“父亲吃不了东西，只能用饼干蘸水，而且吃一两口就不愿再吃了。母亲消化也不好，吃不下肉菜。看到他俩这样，我更不忍心去吃好吃的。”当天，亲戚给他们家送来一条鱼，张超又送了回去。

家中原本就不宽裕，遭遇的事故又让经济负担更加沉重。“家里的老房子快塌了，还是村里帮忙翻盖的。”张超说，目前家里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只有数百元的低保。“现在生活开销尽可能节流，我自己的治疗药也基本停了。”他的衣服带着小破洞却挺干净，身高有一点八米，体重却刚过百斤。

有着大学本科学历的张超曾想过外出寻找工作。“我出去了三天，母亲就给我打电话，她一个人照顾不了我父亲。”张超解释，父亲现在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意识，不配合治疗和生活。原本患病的母亲也曾在车祸中受重伤，右臂不能用力，搬不动丈夫。“以前也有亲戚来帮忙，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吴家寨村是一个有着近千人的村子，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然而，在过去的近三年里，张超一直守在父亲身边，放弃外面的世界。“你看村里哪里还有像我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张超说，作为一个大学毕业的小伙子，一直“蜗居”村里，不能外出工作给家里带来经济收入，为此不少人也劝说过他暂时放放家里的事。“大家这么说的时候，我没有直接拒绝，但也一直没有外出工作过。所以，在周围人的眼中，我虽然做到了孝顺，却也是一个固执的人。”

他也曾经考虑在家做电商，卖点儿核桃、小米等，“可我朋友圈大多数是帮过我的同学、老师和好心人，我不能让他们再帮我了。当初，我执意要求医院救下父亲，如今照顾他的重担不能压在母亲一个人身上，况且她也身体不好。我只能选择陪伴父母，只要他们在，家就在。”张超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