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丈夫车祸离世后,情敌传来一段3分56秒的视频
陈巧珍坐在一把黑色的折叠椅子上,朝后靠了靠,缓解一下由于鞠躬太久所造成的背部酸痛。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刚才收到的视频,又再次看了一遍:
视频是在一间单身公寓里拍摄,角度是从墙角偷射出,床上有两个人,男的一丝不挂压在一个女的身上。
视频一共三分五十六秒。陈巧珍一动不动将整个过程看完。
这个男的正是陈巧珍的丈夫叶大勇,这个女的——应该就是传视频给陈巧珍的人。
陈巧珍的身后是一口棕色的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人,正是陈巧珍的丈夫,叶大勇。
叶大勇是前夜去世的,车祸,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直接将叶大勇撞飞数米,而后又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肇事司机喝了酒,现在正在派出所里呆着。
这一切都是命吧。陈巧珍这样想着。
陈巧珍起身,走到棺材前,把手机丢了进去,对着叶大勇的遗体鞠了三个躬,将棺材盖子合上。
陈巧珍掏出口红,在嘴边抹了下,嘴贴在冰冷的棺材面上,留下一个纹路清晰的唇印。
第二日,陈巧珍去咖啡馆见赵小琴。
赵小琴正是昨晚发视频给陈巧珍的人。
也算是第二次见了,第一次,在那段视频里。
“你好。”赵小琴表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客气。
陈巧珍看着赵小琴,她二十出头,穿着大格纹花哨的束腰裙,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条宝格丽的吊坠。
这项链肯定是叶大勇送给她的,因为这个款式不算时髦,只有男人的眼光才喜欢这类设计,而陈巧珍她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为什么约我来这里?”陈巧珍问。
“这里人多,我不怕你打我。”赵小琴一笑。
“说吧,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和叶大勇离婚,我要和他在一起。”
陈巧珍眉头一皱,看照样子赵小琴还不知道叶大勇已经意外过世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把这段视频交给叶大勇,和他要钱。以他的身份,这条视频怎么也值得个一百万吧?”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陈巧珍问。
“有三个月了。”
“最后一次上床呢?”
赵小琴愣了一下,她没有预料到陈巧珍会问这件事,“三...三四天以前吧。”
“不可能吧,他四天前就死了。”陈巧珍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赵小琴的面庞如同时间静止,定格了几秒,嘴里支吾地说着:“死…死了?”
“被撞死的,死得还挺惨的。”
赵小琴的眼泪顺着眼角如流水滑下,手举过半空,颤颤屈弯着。
她那姣好的面庞上,鼻子皱紧,咧开牙,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陈巧珍和赵小琴在咖啡馆坐到打烊,陈巧珍扶起失魂落魄的赵小琴,上了一辆的士,车开到赵小琴的家。
进了屋子,她把赵小琴安放在床上,起身喘着气,汗水已开始浸湿她的衣服。
而后陈巧珍环视这间屋子,这个房间,就和那条她看到视频里拍摄的地点一模一样。
“我给你钱,不能让你白被玩一场。”陈巧珍从手袋内掏出支票本。
“人都死了,我要钱干嘛。”赵小琴伤心。
陈巧珍放下笔,她看见电视柜台上有一包潮湿的香烟,这个牌子是他丈夫叶大勇抽的。
她打开盒子,拿出一支,放在嘴里叼着,口里发出无奈的声音,“至少你还是幸运的,他死前还碰过你,而他半年没有碰过我了。”
她觉得热,解开衬衫。
赵小琴发现陈巧珍的身上有很多一道一道的伤痕。这些伤痕像是由皮带抽打形成的。
“叶大勇打你?”赵小琴问。
“他最近经常打我。”陈巧珍冷冷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陈巧珍冷笑,“他做的这么绝,无非就是想要我先提离婚,我要是说离婚了,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陈巧珍又说,“现在多好,他再也打不了我了,而且他的钱也都是我的。”
赵小琴愣坐了半天,而后开口道:“有一件事也许你并不知道。”
赵小琴说,她和叶大勇相识有半年时间,叶大勇常常会来她工作的会所喝茶。
有一天叶大勇忽然请赵小琴帮忙,二人拍摄一段情爱视频,然后由赵小琴出面交给陈巧珍。
叶大勇说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陈巧珍,陈巧珍才会和他离婚。
“我和叶大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关系,你所看到的那段视频,只是我们两人在演戏。”赵小琴说。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陈巧珍火冒三丈。
“我...我喜欢他。”赵小琴低着头,哭出了声。
一周后,陈巧珍突然接到仁安医院的通知。
她来到医院,接待陈巧珍的是一名姓叶的医生。
“你的丈夫一直是我这里的病人。”
“病人?”
陈巧珍从来没听叶大勇提起他患过什么样的疾病。
“肺癌晚期。他每周都需要来这里检查并取药一次。”
叶医生将一叠档案交至陈巧珍手中,继续说,“他的态度一直坚决。不肯接受化学治疗,只是每周过来取一些止痛药。我记得有一次他和我说,人如果要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陈巧珍将满满几十页的报告看完,如同历经了叶大勇的疼痛,到了最后几页,陈巧珍的眼泪已在纸上径自扩散,字迹开始模糊。
陵园通知陈巧珍,墓地的位置已经安排好。
清早七点,陈巧珍来到陵园所在的青石山。
陈巧珍从管理处接过叶大勇的骨灰盒,一个长工拎着水泥桶和一些工具带着陈巧珍朝墓穴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十几次层石阶,绕过一大片墓碑来到她丈夫的坟前。
墓碑前下方空了一个一米乘一米的地穴,长工说,“一会儿我跳进穴里,你把骨灰盒递给我,我放好,然后盖上一块大理石,封上水泥,他(叶大勇)也算是彻底安顿好住处了。”
陈巧珍突然说:“你走吧,我自己来放骨灰。”
长工挠着头离去,陈巧珍双手怀抱紧叶大勇的骨灰,跳入了地穴中。
穴内不大,约只有一米五乘一米五。四壁和地板都是已干燥封好的水泥。
陈巧珍将叶大勇的骨灰盒放置在正中,借着头顶射下的阳光,她将洞内的枯叶和杂草清理干净。
随后她瘫坐在地穴中,靠着墙,抱着骨灰,喃喃说道,“你是不是非要做的这么绝。”
在叶大勇发生意外的前十分钟,陈巧珍曾打电话给叶大勇。
“你回来了没有?”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的声音,叶大勇沉默着不回答。
“我饿了。”陈巧珍说。“我想要吃丸子甜汤,你可不可以买给我。”
叶大勇按掉了电话,他知道他不能再听下去,再听下去会心软的。
他必须决绝的对妻子狠心,这样陈巧珍才能忘了他。
陈巧珍在黑暗的房间中绝望地哭着,她对叶大勇彻底死心了。
可叶大勇还是去了那家甜汤店,过去他们常来这里。
他将车停下,进了那间店铺要了份甜汤。
返回取车时手机短信响了,他的律师告知叶大勇:修改的遗嘱已生效,受益人是陈巧珍。
叶大勇看手机看得太专心,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货车正朝他驶来...